4.
“苏浔璋,你就算装作爱我,能不能装得像一点?”
“你配当老公吗,配当爸爸吗?”
“你和陈欣柔在一起浪漫的时候,他正好在我肚子里停止了心跳。”
“苏浔璋,我永远不会原谅你,辜负真心的人要下地狱的,老天会让你下地狱。”
我很多时候不明白,为什么是我,为什么偏偏是我?
我从小到大,不舍得碾死一直瓢虫。
投入工作后,一直以自己的力量帮助妇女儿童,为他们捐款祈福。
一直收留被弃养的流浪猫狗,我甚至为此开了一家收留流浪猫狗的基地。
我自以为多做好事就能为自己积德,让老天爷对我好一点。
因为我从出生起就没见过爸妈的面,幸好我有姑姑,不然我也会是孤儿院中的一员。
可苏浔璋却从未关心过我是不是想爸爸妈妈,他只关心陈欣柔有没有人陪。
现在又间接杀死了我另一个原本可以和我最相亲的人。
实在可笑。
我的善良与忍耐不仅没有为自己谋得幸福,而是让苏浔璋变本加厉。
也是我活该,是我死活不愿意放开他的手。
电话那头是良久的沉默,仿佛将空气都冰的冷滞了。
我在这边忍不住啜泣,许久他才开口:
“不能吧小颜,宝宝怎么会冻死呢?”
“宝宝已经九个月了,快要出生的孩子很强壮的。”
“你不要吓我,小颜,如果你怪我就骂我好了,不要吓我。”
“我明天就赶回去陪你好不好?”
这样说着,他声音中却是隐隐的不自信,甚至说到最后一句话,我听到了他的哭腔。
不知道他是真的难受,还是又虚情假意。
我冷冰冰说着:“不用了,都城的渣男飘屏是我买的。”
“我看到了你为陈欣柔准备的浪漫。”
“苏浔璋,我们离婚吧,我祝福你们。”
“但你记住,亏妻者百财不入。”
“你会付出代价的。”
不等他说什么,我就即刻挂断了电话。
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进来,我最后只得关机。
第二日出院,我先回到婆婆家,将为她准备的年礼送给她。
她看见我的肚子比从前小了很多,忙关心的问:
“小颜,你是怎么了?”
我抹掉眼角的泪水,“妈,我要和苏浔璋离婚。”
“苏浔璋跑去和陈欣柔过年了,昨天在回来的途中将我放到了半路。”
“我迟迟打不上车回来,冻到休克,孩子也胎停了。”
“昨天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,我正在医院。”
婆婆气到发抖,公公也气到拍桌子,大叫着:“叫那个逆子滚回家。”
“不用了,我心意已决。”
从前我与苏浔璋两个人的事从来没闹到他们面前,我都自己默默承受。
现在要离婚,总该来和二老说清楚。
正当这时,门外传来苏浔璋的手机铃声,他也正开门回家。
他红肿着眼,走到我的面前,看到我的肚子后。
突然放声大哭起来,扑通一下跪在地上。
“老婆,我错了。”
“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。”
“你相信我,我会改的,我一定会改的。”
“你好好养身体好不好,不要抛弃我。”
改什么?我不信苏浔璋会改,从前我已经相信了千万次,最后的结果都是哐哐打脸。
我挣脱开他的手,一句话也没说,提起包就走。
婆婆喊着:“小颜……”
苏浔璋狂躁的声音吼着:“妈,别追她,离婚就离婚,谁不离谁孙子。”
5.
婆婆的巴掌利落的打在他的脸上,清脆的声音在屋子中回响。
她指着他,咬牙切齿的教育着:
“当时陈欣柔一家人对你的态度你忘了?”
“他们家嫌弃我们穷,嫌弃我们普通,配不上陈欣柔。”
“现在你靠着小颜的帮衬成功了,有钱了,她父母去世,又开始回头找你了。”
“全世界的好事都让她做了。”
“小颜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,没有她给你鼓励,你早就死了。”
婆婆说的越多,我的心中却是越痛。
与苏浔璋结婚前,我从来不知道有陈欣柔这么一个人。
他将他心中的伤疤藏得很好,我甚至都没有看出他的反常。
原来他与陈欣柔的感情就是一个大型的梁山伯与祝英台,忘不了,就拿我当了大冤种。
“曾经陈欣柔多么决绝的将你抛弃,我们永远都忘不了。”
“也就只有当妈的心疼。”
“那时候你恨不能去死啊。”
婆婆的话像是一把刀子,狠狠往我心口上扎。
最可笑的是,我对苏浔璋全心全力的付出这么多年,甚至与他结婚,怀上了小孩,都不能抵挡住那个曾经伤他最深的白月光。
果然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。
婆婆握着我的手,“好孩子,你与浔璋这么多年,我谢谢你。”
她从自己的卧室中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我的手中,“如果想要和浔璋离婚,妈支持你。”
“不要再管他。”
“没了孩子是他的错,妈这银行卡里有些钱,你买些东西补补。”
“好好注意身体。”
我将银行卡还给她,“妈,谢谢你,这些钱你就好好存着吧。”
“我不需要。”
毕竟,我永远不会原谅苏浔璋,他也不会再有那么多钱给自己的妈妈了。
我会让他怎么起来的,怎么回去。
苏浔璋的发展仅仅不到十年,就能从无到有。
从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到了千万富翁。
难道他真的以为是自己的能耐吗?
我姑姑嘴硬心软,总是在背后帮助他罢了。
就连最近的最大合作商,也是凭借姑姑的资源给他提供的。
没了我,出头之日难上加难。
苏浔璋,亏妻者百财不入,希望你的公司破产后,陈欣柔依然和你在一起。
姑姑的车子早就在外面等我,我最后看了一眼面前的公婆,头也不回的离开。
上了车后,苏浔璋却像疯了一样跑在车的后面。
从后视镜看,他穿着单薄,跑的脖子上与额头上的青筋暴起。
他大喊着,似乎有什么话要和我说。
但要说什么,于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。
我告诉司机:“提速。”
看着苏浔璋慢慢被甩在后面,直至身影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线。
我的心情却是有如大石落地,前所未有的畅快,往后不会再在这个男人身上浪费时间。
回到都城的姑姑家,我先是将离婚协议书寄给苏浔璋。
姑姑满脸心疼的看着我,几乎要落下泪来。
她摸摸我的肚子,“颜颜,你是真的死心了吗?”
“我现在恨不能生扒了那小子。”
我望着姑姑生气的脸,挤出来的笑意也终于忍受不了姑姑的出口疼爱,瞬间化为乌云,眼中落下滴滴泪水。
姑姑拍打着我,给我安慰:“你也是时候该接手公司的工作了。”
“姑姑带你。”
我靠在姑姑怀中哭过后,认真地说:“把给苏浔璋合作的资源收回来吧,我负责这部分。”
6.
自我离开苏家,苏浔璋收到离婚协议书后,他就去往姑姑家找我。
但我们从未给他说的是,姑姑在安城的家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随便买下来的房子。
姑姑真正的家在都城。
就是那个他除夕包了全城烟花给陈欣柔浪漫的城市,也是他买下楼上大屏向陈欣柔示好的城市。
一切的一切,我姑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。
现在我不在安城了,姑姑更是将那里的房子挂在网站上,试图卖掉。
苏浔璋给我发信息来发疯:
【陆竹颜,你到底在哪?】
【房子为什么要卖?】
【我找不到你,我不会和你离婚的。】
【我还是那句话,对陈欣柔的帮扶只在朋友层面,我不会因为她放弃你。】
【小颜,你回来吧,在妈家那天我是说气话,我不是真的想和你离婚的。】
我冷冷的一笑,我倒是从未见过有哪个异性朋友为了人家恨不能将心肺都掏出来。
也从未见过一个人会为了他的朋友抛妻弃子,大过年跑到人家那边,又是放烟花又是示好。
让全城的人都为他们庆祝。
这样的浪漫,我与苏浔璋在一起时,从未见过一次。
苏浔璋的演技还是太拙劣了。
他以为我还是从前的陆竹颜,他只要向我低个头,说几句陈欣柔只不过是他的朋友,我就会原谅他。
肚中的孩子用自己的生命提醒我,要远离渣男,不要和他继续在一起,我怎么能不听?
我只是淡淡的回他:【放心,过几天我们会见面的。】
这几天我忙着跟姑姑应酬,试着融入姑姑的公司。
顺利与苏浔璋合作的旁支公司达成一致,合作经理愿意从他的公司撤销投资。
以前我帮助苏浔璋将公司建立后,除了默默求姑姑给他好资源,其他就再也没有管过。
公司是如何运转经营,甚至什么时候加入了新的投资商与控股人,我一概不知。
与谁达成了合作我也一概不知。
我所知道的,都是姑姑告诉我的。
原来姑姑偷偷将他的公司捆绑合作,从前与苏浔璋合作的大佬们也都是看好了姑姑这一个关系,想要攀上姑姑的公司罢了。
现在姑姑将这一条捆绑合作的路子取消了,很多人甚至不用姑姑亲自说话,就迫不及待想要和苏浔璋解除合约。
没有人看得上从苏浔璋身上获得的那一丁点利益。
说白了,他们公司能为大佬提供的利益还不够塞牙缝的。
离开苏浔璋后,我将自己的时间都填满了,所以过得很快。
嗖一下就又要去见苏浔璋了。
不过这次,我站在他的对立面,去与他谈公司之间合作解约的事情。
我穿了一条短裙,身搭百万元皮草,第一时间出现在与他约定的饭店。
当我打开包间的门,苏浔璋极其助理的笑声都戛然而止。
不过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,陈欣柔会出现在这个场合。
她刚刚还满面笑容的脸顿时凝住。
等反应过来,她端起一杯红酒向我走来,丝毫不掩饰话语中的邪恶。
“哟,颜姐来了。”
“浔璋,她现在还是老板娘吗?我怎么记得她要和你离婚啊?”
“你和苏浔璋离婚后,就没有资格管这个公司里的事了。”
我只是面带笑容的看着她,心中无比平静。
她将我上下打量一点,手拉拉我身上的皮草。
“这可是今年品牌方出的新品,一件皮草上百万。”
“你一定是看我们浔璋要和我们这个行业的头部合作了,所以想尽一切办法买了这个大衣,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。”
“又或者是买的赝品?”
“唉,只可惜泼出去的水怎么也收不回来了,浔璋可不是像会吃回头草的人。”
7.
我与陈欣柔见了面才知道,她原来是这么愚蠢的女人。
小人得志与挑衅挂满了她的全脸,但我并没有很生气。
相反像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热闹罢了。
我嘴角一扬,“苏浔璋不但会吃回头草,而且回头草还吃的好呢。”
“他不就吃了你这个回头草?”
她得意洋洋的笑容呆滞在脸上,瞬间跺起了脚,像是撒娇一般:
“浔璋,你看她。”
“她就是欺负人,欺负我失去了父母。”
眼中瞬间凝聚出一朵朵浪花,仿佛下一秒就要散开落下。
苏浔璋没有说话,只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,皱着眉头。
浑身是压不住的冷气压。
不过现在的我不怕他了,果然抛弃了爱就会无敌。
就算他现在张口倒向陈欣柔那边,我也可以凭借自己的本事,将他们羞得无地自容。
陈欣柔凑近我的耳朵,小声说:“哦对,我忘了。”
“我虽然失去了父母,但你可是失去了九个月的孩子呢。”
“听浔璋说,是除夕那天。”
“那天你知道我们在干嘛吗?”
她说完,离开我的耳边,满脸堆笑的看着我。
孩子的事情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倒刺,虽然现在我已不在乎苏浔璋。
我几乎要和他决裂。
可是并不会因为他,就对自己的孩子失去了疼爱的心,也丢失不了对孩子的愧疚和由其衍生的恨意。
苏浔璋,你确实欠我的,陈欣柔也不能说毫无关系。
我抬手,在陈欣柔的脸上落下重重的一巴掌。
她没有准备,踉跄几步,终究摔在了地上,红酒都洒在了礼服上。
她不可思议的望着我,随即娇弱的哭起来。
口中喊着:“浔璋,我也没说什么呀。”
“这就是你老婆对你朋友的态度吗?”
“她看不惯我就直说,浔璋,我要不是为了你,我可以不受这气。”
“我明明可以打回去的。”
苏浔璋与助理赶忙上前,将她从地上拉起来。
苏浔璋将自己的外套拖下来,为其披在身上,遮住沾染的裙子。
对我轻声指责道:“小颜,今天是公司和头部公司谈合作。”
“有话回去说,你来这个地方闹,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。”
“你放心,我不会和你离婚的,公司老板娘的位置还是你的。”
“只不过你要对你刚刚的行为向欣柔道歉。”
“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,刚刚是你错了,你不应该动手打人。”
我满脸的疑问,两人在这给我演绎比翼双飞呢?
到现在,苏浔璋依然维持着自己心中那偏到不能再偏的正义,让我向她道歉。
说我还是老板娘,像是给了我多大的恩赐一样。
就算是正经演员,都要为他们的这一番表现鼓掌。
我皱皱眉头,撸起袖子,又朝着苏浔璋的脸打去。
他们三个人霎时齐刷刷的看向我。
有人带着惊讶,有人带着恨意,有人的眼神像是要将我吃掉一般。
“你凭什么打他?”
陈欣柔站出来,将我一推。
“我凭什么不能打他?”
“苏浔璋,还想和行业头部合作,然后站上金字塔尖?”
“我告诉你,你做梦。”
8.
明明很多事情都不屑于再和苏浔璋掰扯,他也不用知道我怎么想的。
可我憋在心里难受,所以不得不说出来。
“苏浔璋,你知道刚刚陈欣柔在我耳边说的什么吗?”
“她说她没有父母,我也没了孩子。”
“她的话语中带着无尽嘲笑,我不应该打她吗?”
“你身为孩子的父亲就一点也不生气不伤心吗?”
苏浔璋红着眼睛看着我,一丝隐忍藏在眼中。
“我前脚刚走,你后脚就将她弄进公司,带她来谈业务,还是这么重要的业务。”
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。”
“肯定是想拿下这个业务,然后将我踹了,光明正大的迎娶她。”
“我告诉你,你的合作不可能谈成,我也不会被你踹,因为我要先踹了你。”
苏浔璋呆呆的站在原地,像是走了神。
陈欣柔却比他还要激动,她张扬着说道:“合作能不能谈成不是你说了算。”
“浔璋,她都这样对你了,你赶紧签了离婚协议书,打发她走人吧。”
苏浔璋眼中含泪,抬眼看我。
我似乎从他的眼中看出万分不舍。
“小颜,你说错了,我并不想将你甩掉,也不会和你离婚。”
“我只是看欣柔可怜,自从她没了父母,就一直抑郁不振,所以我才给了她一个工作。”
“你真的……误会我了。”
“我永远忘不了你从前对我的种种,我感谢你,我早就习惯你在身边了。”
“这种话你们谁都不要再说,小颜,我让司机送你回家,等我谈成合作回家找你。”
“陈欣柔,你去换一件衣服吧。”
陈欣柔的眼中挂上一丝哀怨,她仿佛不敢相信这一番话是从苏浔璋口中说出来的。
他说他不会和我离婚。
呵~我却笑了。
他记不记得我为他付出的一切已经不重要了,我现在就想尽快结束这荒诞的一切。
所有都已不是他能说了算的,负心的男人怎么都不值得被原谅。
眼看就要到约定的时间,我听见了包间门口的脚步声。
服务员敲敲门,将合约经理引了过来。
苏浔璋马上整理衣领,陈欣柔的裙子也还没换,她将那件拴在腰上的西装又整理了一番。
三人一齐上前迎接这位大佬。
而大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后面的我,向我打招呼。
“颜颜。”
“邝叔叔。”
邝康生是我姑姑的大学同学,本身就是富二代。
姑姑一开始在外面闯荡时,少不了他的帮助。
就是有一个毛病,总是一心扑在工作上,现在都还没结婚生子。
有时候,我非常希望他当姑父,但这不过是我一厢情愿。
两个事业狂在一起,只会比谁的公司利润高,谁又进了福布斯的财产排行榜。
这一番亲切的叫喊,让其他几人的眉头皱起。
苏浔璋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我,但与此同时,脸上已经初见笑容。
我知道他在想些什么,无非觉得我与邝康生认识,在此次合作上好谈一点。
我毕竟还是他苏浔璋的老婆,可我轻翘嘴角,想着这次苏浔璋可是想多了。
9.
“今天颜颜是来和我谈业务的,大家不介意吧?”
苏浔璋摇摇头,“不介意。”
余光忍不住看向我。
陈欣柔为邝康生倒了一杯酒,“邝叔叔,我敬您一杯。”
邝康生接过酒杯,眼神飘向她被西装裹住的大腿位置。
“哟,我好像从来不知道还有你这么一个侄女啊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
“你的这身打扮,好像不太适合出现在这样的场合。”
陈欣柔的笑容僵在脸上,却还是装作不在意的解释道:
“邝总,是我手残,没端好酒杯,不小心洒在了裙子上。”
“不得已才这么遮掩。”
“您要是介意的话,我可以离开换掉。”
她的眼皮垂下,看上去有些心虚。
刚刚脸上的自信也一哄而散。
邝康生没有多说什么,眼神绕过她,放在苏浔璋的身上。
“浔璋,我此次前来,不是同你谈合作的。”
“前段时间我们谈的项目我已经找到了更合适的人选合作。”
“还有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我们已经达成的合作也即将在今年三月份到期。”
“到期就不再续约了,我们两家公司的合作彻底终止。”
苏浔璋带着满脸的疑问,却不得不赔上百分之百的笑脸。
说道:“邝总,小颜叫您一声叔叔,我也应该叫您一声邝叔叔。”
“请问两边公司的合作是有什么问题吗,为何突然要终止?”
“您哪方面不满意,随时可以向我提出来,我都会尽力为您解决。”
苏浔璋都这个时候了,还想和我攀亲带故。
姑姑自然是将他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邝康生,所以邝康生不吃这一套。
而是大笑了起来,“如果我没记错,现在颜颜要和你离婚吧?”
“还是因为陈小姐?”
“你为了陪陈小姐过年,将颜颜扔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室外,导致她流产。”
“这实在不是大丈夫所为。”
“我只是你的合作伙伴,按说不应该说你的私事。”
“但这样没有人品和水准的人,实在不是我们康盛集团所要合作的对象。”
邝康生话毕,苏浔璋的脸色变得通红。
虽然表面是在笑,可是我知道,能让他从脸红到脖子,已经是生气了。
他耐着性子问:“邝总,请问您和小颜是什么关系?”
邝康生嗤笑一声,“既然你这样问了,我总该让你知道颜颜这些年为你拉了多少人脉资源。”
“陆竹颜是筑业集团唯一的继承人。”
苏浔璋的脸变得青一阵紫一阵,就连陈欣柔,拿着酒杯的手也止不住晃动起来。
邝康生接着说:“你以为成功路上很容易。”
“可以用不到十年的时间将一个公司经营到这么强大。”
“你以为普通人那么容易吗,全都是颜颜的姑姑在后面帮的忙。”
“之所以没有告诉你,是怕你图她钱。”
“原本颜颜说,只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,就会将一切都告诉你。”
“可很可惜,你没有等到,你犯了天理不容的错误。”
10.
邝康生没有再说什么,他冷哼一声,便试图带我一起走。
我从包中拿出准备好的离婚协议,想要趁此机会,让苏浔璋签好。
从此和他一刀两断。
可是当我将离婚协议放到他面前的时候,他却红着眼,出乎意料的将那份协议撕了。
我提醒道:“苏浔璋,你别太过分。”
“你说谁不离婚谁是孙子的。”
苏浔璋点点头,“我是孙子。”
他一把将围在陈欣柔身上的西装解下来,扔在地上。
“小颜,只要你愿意回来,我从此以后再也不和陈欣柔接触。”
我忍不住嗤笑道:“苏浔璋,你是在挽留我的钱还是我的人啊?”
“我告诉你,我陆竹颜从此以后和你没有关系。”
“至于你们,祝福你们锁死。”
“别再去祸害其他不相关的人。”
苏浔璋从来没有忘掉陈欣柔,却不忘将我作为治愈心口的良药。
对陈欣柔的爱闭口不谈,骗我死心塌地的与他结婚。
结婚后,却始终负了我。
这不到十年的时间,足以给我的心口烧上一个许久不能恢复的伤疤。
从谈恋爱到结婚,不光苏浔璋习惯了有我的生活。
我何尝不是也习惯了有他的生活。
习惯是能杀死人的。
我感谢姑姑,能放心的将我带在她的身边,给我历练的机会。
我只要忙起来,遗忘苏浔璋的过程就会容易上很多。
苏浔璋死活不签那份离婚协议书,我无奈只能向法院提起离婚诉讼。
姑姑也慢慢将我的身份公布,财经新闻上经常看到我与姑姑的背影。
离婚程序进行的很顺利,我作为筑业集团的唯一继承人,也得到了很大的关注。
被判决离婚那天,很多记者等在法院门口,只想打听一下我们离婚的私事,博一下头条。
而我只说了一句:“亏妻者百财不入。”
剩下的只留给他们去遐想。
新闻播出后,很多人将那天除夕夜的烟花与楼上的飘屏扒了出来:
【是苏浔璋出轨了吧,那天的大楼出现了苏浔璋与陈欣柔的名字。】
【对,就连烟花都是他们的名字。】
【我还记得看到后面出现的飘屏是说渣男下地狱的,当时还感到奇怪呢。】
【这瓜真是越吃越香啊。】
【渣男下地狱肯定是陆竹颜买的呗。】
【什么买的,那一整栋大楼都是他们家的。】
【笑死,渣男渣女活该,被陆小姐抛弃了吧。】
长达数十天的新闻就挂在热搜上,久久下不去。
大家更是扒出了苏浔璋与陈欣柔约会的图片。
他们两个在烟花下拥吻。
【当时我只觉得甜就拍了下来,是他们两个人吗?】
是他们,别说是清晰到不能再清晰的照片,就算是烧成灰的照片,我也能从灰烬中认出苏浔璋。
呵~终究是没有错怪他。
这些新闻堆积起来,大家又叫嚣着抵制苏浔璋公司研发出来的产品。
渐渐的,不属于姑姑为他拉取的合作商和投资商也纷纷与他的公司取消合作。
仅在一周之内,大大小小的公司声明堆积满网页。
苏氏集团的市值急速下降。
往后,我便没有再关注他的事情,只是将所有注意力放在工作上。
直到又一年春天,能独立谈业务的我重新回到安城,与一家公司谈合作。
业务谈的非常成功,且超出了百分之二十的预期,我满心欢喜的坐着车想要回都城给姑姑一个惊喜。
前方路却堵了。
那里聚集了很多人,还有消防员与警察。
我忍不住好奇,下车看热闹。
看到一个女孩站在大桥上,对着人群中说:“苏浔璋,当年是我父母阻止了我们。”
“我对你却是真心的。”
“现在我不嫌弃你回到起点,你为什么不能重新接纳我?”
人群中有人回话,即便站在人群边上的我看不到那人的模样,却还是熟悉他的声音。
他正是我认识的苏浔璋。
“欣柔,我说过,我们只是朋友。”
“我苏浔璋,永远不可能回头。”
陈欣柔点点头,“好,那我就从这里跳下去。”
消防员和警察赶忙出生制止,揶揄着苏浔璋,期待他能说些好话,将陈欣柔哄下来。
而苏浔璋也是真的这样做了,他朝她伸出手。
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“我们两个回到从前,重新开始。”
陈欣柔弱弱的问: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
他慢慢向她挪着步子,向她伸出手。
直到抓住她的手,所有的人似乎都呼出一口气,放松了一些。
正当我以为这场闹剧就要结束,要离开时。
却听陈欣柔说:“苏浔璋,我知道是假的。”
“所以我们一起下地狱吧。”
而后,重重的落水声敲击着我的耳畔,再看桥边,已经没有了那两道身影。
消防员与警察迅速展开救援。
我感到些许惊恐,马上坐上车,让司机绕道离开现场。
回到都城,姑姑早就在家等我。
她见我就说:“颜颜,你知道吗,今天苏浔璋和陈欣柔跳桥溺毙了。”
得到这样的答案,我并不是很惊奇。
桥下的水流湍急,桥面宽且深,只要有意识的跳下去,一定会被冲走。
我之前在安城时,就听过几回新闻。
几个少年相约游泳,跳下去的那一刻就没了踪迹。
尸体打捞了好几天,才打捞上来。
更何况陈欣柔是铁了心带苏浔璋一起去死呢。
才几个小时就打捞到尸体,已经算消防员与警察调动迅速。
我不知为什么,露出笑容。
那笑容不带一丝假意,“姑姑,我知道。”
辜负真心的人确实下地狱了,一语成谶。
不过我对苏浔璋的恨意早已没有,现在不过是有些感叹世事无常而已。
我告诉姑姑:“安城的合作说给我们百分之七十的利润。”
姑姑瞪大眼睛,“真的?”
我点点头。
从今往后,我会跟随姑姑的脚步,一心扑到事业上。
为更多不幸的妇女儿童和流浪猫狗捐上很多很多钱。
但行好事,莫问前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