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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时间:2025-07-07 08:09:31

第19章

霍格沃茨城堡因为“东方剑仙”的传说而喧嚣沸腾了好几天,走廊里、礼堂中,到处都有人模仿着脚踏空气、口中发出“咻咻”声,试图重现那日御剑飞行的风采(当然,效果惨不忍睹)。林舒雅则恨不得给自己施个隐身咒,当然也可以用符箓,但是被斯内普没收了,或者干脆躲进师姐的9号棚室再也不出来。

可惜,现实很骨感。她不仅得应付同学们好奇到快要实质化的目光,更有一座名为“西弗勒斯·斯内普”的大山压顶——那份“飞剑交通工具使用说明书”以及“粗暴能量禁锢手法”的分析报告。

“说明书……”林舒雅趴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窗边,下巴抵着冰凉的大理石窗台,哀怨地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,仿佛那铅灰色的云层就是斯内普教授那张永远没有表情的脸,“我该怎么写?‘青霜剑,长三尺三寸,天外寒铁所铸,经三昧真火淬炼七七四十九日,滴血认主后纳入丹田温养……’?梅林啊,斯内普教授会不会直接把我当疯子,或者认为我在编造比洛哈特还离谱的故事,然后扣拉文克劳一百分?”

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。直接解释修真界的法宝、真元、神识?那无异于对着一只地精讲解量子物理。师姐的建议倒是很实在:“小雅,想想魔法界他们能理解的东西。魔杖的杖芯、附魔物品的原理、魔咒的能量流动……找找共通点。”

共通点……林舒雅的目光无意识地扫过摊在腿上的几本厚书:《古代如尼文精要》、《魔法符文与阵图基础》、《魔力流动的几何模型》。这些都是赫敏友情提供(或者说强行塞给她)的参考资料,试图帮助她“科学地”解释东方玄学。

她的手指划过羊皮纸上自己尝试画的几个基础符箓图形——清心符、聚灵符、还有那天情急之下使用的定身符简化版。这些扭曲复杂的线条,蕴含着沟通天地灵气、引动法则的力量。看着看着,她的视线又落到了《魔法符文与阵图基础》上那些繁复的魔法阵图例上:防护法阵、束缚法阵、空间扩展法阵……

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亮的火柴,倏地照亮了她的思维。

“等等……符箓……魔法阵?”

林舒雅猛地坐直了身体,眼睛亮得惊人。她飞快地翻动着两边的资料,目光在扭曲的符文和精密的几何阵图之间来回跳跃。

“都是特殊的符号组合……都是为了引动外界的能量(魔力/灵气)……都是为了实现特定的目标(施法效果/符箓效果)……”

她拿起羽毛笔,蘸满墨水,在空白的羊皮纸上飞快地画了起来。

左边,是她绘制的定身符的简化结构图,用她自己的理解标注:“核心枢纽(符胆):沟通‘禁锢’法则;能量回路:引动并束缚目标动能及内在能量流;符文阵列:稳定结构,放大效果,指向目标。”

右边,她画了一个《魔法符文与阵图基础》里记载的初级束缚法阵(Petrificus Totalus的固化阵图版)。在旁边标注:“核心节点:魔力汇聚点,激发‘全身束缚’咒语效果;能量通道:引导魔力稳定流动;符文几何:构成能量场域,锁定目标范围。”

“看!”林舒雅兴奋地差点喊出声,她指着自己画的对比图,“除了‘能量’的来源不同(魔力来源于巫师自身或环境中的魔法粒子;灵气来源于天地万物本身蕴含的生机与法则),‘载体’不同(符箓是画在承载灵气的符纸或玉符上,或者像我那天一样直接用真元和神识凌空勾勒;魔法阵是刻画在拥有导魔性的材料上,或者用魔杖引导魔力构筑),它们实现的底层逻辑是相通的!”

“都是用特定的、蕴含规则的‘符号语言’,构建一个临时的、微型的‘能量引擎’和‘指令集’,去撬动更庞大的自然之力,达成施法者的意图!”

这个发现让她豁然开朗!困扰她几天的难题似乎找到了突破口!她不再需要去生硬地解释“丹田”“真元”“神识”这些魔法界完全没有的概念,她可以从他们熟悉的“魔法阵”角度切入!

接下来的几天,林舒雅仿佛着了魔。她一头扎进了图书馆深处,废寝忘食地研究魔法阵理论和符箓原理的共通之处。公共休息室的窗边、9号棚室的木桌前、甚至在有求必应屋(她悄悄找赫敏打听了入口用法)变出的安静角落里,都堆满了她涂涂画画的羊皮纸。

她把那天的“御剑飞行”拆解:用真元驱动飞剑(类似于给扫帚施加悬浮咒和加速咒的组合效果,但能量源内置于剑体核心符阵);用神识锁定方向和目标(类似于高精度追踪咒或精神锁定);脚踏飞剑提供稳定支点(类似于扫帚的坐垫功能,但更符合人体工学且无需握持)……每一部分,她都尝试用魔法阵运行的模式去类比,并附上简洁的原理说明图(当然是经过她“翻译”和简化过的)。

至于那个“粗暴的能量禁锢手法”——定身符,她更是重点剖析。她详细解释了符箓结构中“能量干扰”和“法则压制”的双重作用(类比于强力束缚咒、力场停滞咒和魔力扰乱咒的复合效果),强调了其“瞬发”、“无媒介依赖”(对自身修为要求高)以及“对非生命体动能同样有效”的特点(这点是许多束缚咒的盲区)。她还“贴心”地画了一个极其复杂的、由多重束缚、停滞、扰乱符文嵌套而成的魔法阵草图,在旁边标注:“此为我所理解符箓原理对应的、魔法阵实现的‘理论模型’,需庞大魔力支撑及精密操控,仅供教授参考其复杂性,实际施放难度极高,远不如符箓便捷。”——潜台词:看,我们东方的“小纸条”多高效!

当然,她也“严谨”地指出了两者的核心差异:魔法阵更依赖外部魔力的稳定输入和精确的几何构建;符箓则更依赖绘制者自身的“气”与“神”对天地灵气的瞬间沟通和驾驭,对载体材质和绘制者的境界要求极高。末了,她还加了一句:“此仅为学生浅见,或有谬误,望教授斧正。”——充分展现了拉文克劳的谦(保)逊(命)精神。

当厚厚一沓、图文并茂(图是认真画的,文是绞尽脑汁“翻译”的)的“说明书”终于完成时,林舒雅感觉自己像被抽干了水的曼德拉草,蔫蔫地趴在桌上。卢娜好奇地拿起一张画满复杂回路的羊皮纸,银灰色的眼睛眨了眨:“舒雅,你在给‘愤怒虻’和‘懒惰虻’设计迷宫吗?它们好像迷路了,在图纸上撞来撞去,晕乎乎的。”

林舒雅有气无力地摆摆手:“不,卢娜,我在给斯内普教授挖坑……啊不,是交作业。” 她只希望这位魔药学大师能看在她努力“翻译”和类比的面子上,高抬贵手,别再扣分了。

约定的时间到了。周五晚上八点,地窖的阴冷气息一如既往地缠绕上来,石墙上的火把跳跃着,映照出扭曲的影子。林舒雅抱着那叠沉甸甸的羊皮纸,站在斯内普办公室门口,深吸了一口气,仿佛要上战场。她敲响了门。

“进来。” 门内传来斯内普那丝滑而冰冷的声音。

林舒雅推门而入。浓郁的魔药气味扑面而来,混合着陈年羊皮纸和某种干燥草药的独特气息。斯内普正站在一张宽大的实验台后,背对着门口,似乎在专注地观察着某个坩埚里缓慢旋转的、闪烁着幽蓝色星光的粘稠液体。他的黑袍几乎与地窖的阴影融为一体。

“晚上好,斯内普教授。”林舒雅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,“我来交……呃,关于‘交通工具使用’和‘能量禁锢手法’的分析报告。”她把那叠羊皮纸放在实验台空着的一角。

斯内普没有立刻转身,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“嗯”。办公室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,只有坩埚里液体轻微冒泡的“咕嘟”声和林舒雅自己略显急促的心跳声。

就在林舒雅开始怀疑教授是不是打算用沉默把她冻成冰雕时,斯内普缓缓转过身。

他的目光首先落在林舒雅脸上,带着惯有的审视和冰冷,然后移向那叠厚厚的羊皮纸。他伸出苍白修长的手指,随意地拿起最上面几张,快速地扫视着。

林舒雅屏住呼吸,紧张地观察着斯内普的表情。那张万年冰山脸,大部分时间都像是被永久冻土层覆盖。然而,当他的目光掠过林舒雅画的符箓与魔法阵的对比图,尤其是看到她用魔法阵理论去“逆向工程”定身符原理时,林舒雅敏锐地捕捉到——

斯内普的嘴角,极其细微地、几乎难以察觉地……向上牵动了一下!

虽然幅度可能连15度都不到,持续时间短得像幻觉,但那绝对不是一个冷笑或者讥讽的弧度!那更像是一种……发现有趣谜题时,专业人士下意识的、带着探究兴味的微表情!

林舒雅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。她偷偷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。疼!不是梦!

斯内普继续翻阅着,速度不快,目光专注。当他看到林舒雅对“御剑”驱动原理的类比分析,以及那个标注着“仅供教授参考其复杂性”的超级复合魔法阵草图时,他的手指在纸面上停顿了片刻,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……欣赏?

“将具象的‘器物驱动’与抽象的‘法则引动’,尝试用魔法阵的能量模型进行解构……”斯内普终于开口了,声音依旧是低沉的丝绒质感,但林舒雅发誓,她听出了一丝不同于以往的、近乎平和的……探讨意味?“虽然充满了想当然的类比和过度简化,思路本身……倒并非全无价值。”

林舒雅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这……这评价,从斯内普嘴里说出来,简直是天籁之音!比弗立维教授给她满分还让她激动!她赶紧低下头,掩饰住自己快要绷不住的表情:“谢谢教授,学生只是尽力尝试理解并表述……”

斯内普没有理会她的客套,他将那叠羊皮纸放下,目光锐利地看向林舒雅:“你报告中提到,符箓的核心在于绘制者自身的‘气’与‘神’对天地之力的瞬间沟通和驾驭。这种‘气’与‘神’,是否与你炼制魔药时,那种……异于常人的能量操控方式有关?”

来了!果然逃不过这个问题!林舒雅头皮一紧,但有了之前的“翻译”经验,她稍微镇定了一些:“教授明鉴。确有关联。我们称之为‘真元’与‘神识’。‘真元’是内在修炼积累的能量,类似于……高度凝练、活性化的生命魔力?‘神识’则是对自身及外界能量、物质的感知与操控延伸,类似于极高阶的无声无杖摄神取念和魔力微操的结合体?”

她小心翼翼地选择着词汇:“在炼制魔药时,学生尝试将‘神识’融入搅拌、控火和添加材料的时机把握中,用‘真元’细微调节坩埚内的能量场,试图……嗯,引导魔药成分更和谐地融合,激发其最佳药性。” 她没敢说“炼丹”,怕刺激到教授敏感的神经。

斯内普的黑眸紧紧锁住她,仿佛要将她看穿。林舒雅感觉自己的“神识”在教授强大的精神压力下都有些瑟瑟发抖。良久,就在林舒雅以为又要迎来一顿毒舌嘲讽时,斯内普却缓缓点了点头。

“解释得……勉强清晰。”他评价道,语气竟然没有讽刺!“你之前那些……‘事故’,”他刻意加重了这两个字,“将生死水熬成‘安神糖丸’,把欢欣剂炼成‘提神醒脑薄荷膏’,甚至用幽灵的寒气做‘冰镇饮料’……” 林舒雅的脸瞬间涨红,头埋得更低了。

“虽然过程荒谬,结果偏离预期,”斯内普话锋一转,“但不可否认,你炼制出的那些‘副产品’,其药性纯度、稳定性以及……某种难以言喻的‘和谐感’,确实远高于普通学生甚至部分成年巫师的作品。即使是在严格按照教材步骤操作时,你最终成品的品质也通常位列最优。”

林舒雅猛地抬起头,惊讶地看着斯内普。她……她没听错吧?斯内普教授在……夸她?!虽然前面铺垫了一大堆黑历史,但这绝对是正面评价!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还是地窖里的阴冷空气让她产生了幻听?

斯内普似乎很不习惯说这种话,他迅速移开了目光,重新看向实验台上那锅幽蓝色的魔药,语气又恢复了惯常的冷硬:“这说明,你那种……独特的能量操控方式,在精确性和对物质内在特性的调和上,具有某种天然的优势。虽然其理论基础在魔法界闻所未闻,但实际效果值得……研究。” 最后两个字,他说得很轻,但林舒雅听出了其中蕴含的巨大兴趣。

研究?!斯内普教授对东方的“魔法”感兴趣了?!林舒雅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。

“鉴于你这份报告,”斯内普用指尖点了点那叠羊皮纸,“虽然充斥着幼稚的类比和想当然的推论,但展现出的……求知欲(林舒雅:???)和解决问题的思路尚可,以及你在魔药实践课(特指正常操作时)的稳定表现……” 他顿了顿,似乎在做某个艰难的决定。

“拉文克劳加二十分。”

林舒雅:“!!!” 她彻底石化了。加分?!斯内普给她加分?!还是二十分?!这比斯莱特林赢得魁地奇杯还不可思议!她掐了自己大腿一下,疼得龇牙咧嘴。是真的!

“至于这些,”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拉开旁边一个抽屉,拿出林舒雅之前被他没收的那张空白符纸、一小盒朱砂墨,甚至还有几张她之前练习时画废的清心符(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收走的),“物归原主。”

林舒雅愣愣地接过这些“失物”,还有点没反应过来。

斯内普看着她呆滞的样子,嘴角似乎又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(林舒雅高度怀疑是自己眼花)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别扭?他干巴巴地解释道:“在未知其确切性质和作用机制前,将其视为潜在的高危爆炸物或黑魔法载体,予以没收封存,是符合规程的谨慎行为。现在,基于你的报告和……实际观察,”他瞥了一眼那叠厚厚的羊皮纸,“其危险性评估可以下调。当然,禁止在课堂、走廊或其他未经允许的场所随意使用。”

林舒雅终于回过神,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:“是是是!教授!我保证!只在必要时候用!而且一定提前报备!” 她心里乐开了花,失而复得啊!虽然只是些基础材料,但意义重大!

“另外,”斯内普补充道,语气又恢复了绝对的公事公办,“你师姐,刘教授,昨天来过一趟。”

林舒雅的心又提了起来。师姐找斯内普?为了什么?

“她取走了你画废的那几张符箓,”斯内普指了指林舒雅手里那几张皱巴巴的练习品,“说是……研究材料。鉴于她是你的监护人,且对你们那套体系更为了解,我无权干涉。” 他顿了一下,似乎在斟酌词句,“她也证实了这些符纸和颜料(他显然对朱砂墨的称呼很嫌弃)本身并无爆炸性或黑魔法污染,只是……承载特殊能量的普通媒介。”

林舒雅明白了。师姐这是怕斯内普拿着她的练习符箓乱研究出事,特意来“回收”的。她心里暖暖的,师姐真好!

“好了,”斯内普似乎觉得今晚说的话已经远超他一个月的社交配额,不耐烦地挥挥手,像驱赶一只嗡嗡叫的狐媚子,“你的任务完成了。可以走了。记得下周魔药课,别再试图把你的坩埚变成糖果铺或者炼丹炉(他加重了最后三个字)。出去时关上门。”

“是!谢谢教授!”林舒雅如蒙大赦,抱着她的“失物”和一颗还在砰砰狂跳的心,飞快地转身离开。在关上那扇沉重的橡木门之前,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。

昏黄的火光下,斯内普教授已经重新背对着门口,微微低着头,专注地看着她那份厚厚的报告,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划过羊皮纸上那些符箓与魔法阵的对比线条。他那向来挺直如标枪的背影,此刻似乎……少了几分惯常的、拒人千里的尖锐刻薄,多了一丝沉浸在未知谜题中的、纯粹学者的专注与……平和?

林舒雅轻轻关上门,将地窖的阴冷隔绝在身后。她靠在冰凉的石墙上,长长地、无声地舒了一口气。月光透过高高的窄窗洒在走廊上,清冷而明亮。

她成功了!不仅完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任务,还意外获得了加分!更重要的是,她似乎……在斯内普教授这座万年冰山上,凿开了一道极其微小的缝隙?让他看到了东方体系并非无稽之谈,而是有着独特逻辑和价值的另一条路径?

虽然过程惊险(被没收符箓)、煎熬(写报告)、差点被毒舌冻伤(日常),但结果……简直完美!

她摸了摸口袋里失而复得的符纸和朱砂墨,又想起斯内普那几乎看不见的、上扬了15度的嘴角,忍不住也咧开嘴,无声地笑了起来。脚步变得轻快,仿佛踩在云端(当然不是扫帚,是青霜剑那种云端)。

“青霜啊青霜,”她在心里对伙伴说,“今晚值得庆祝!回去就找师姐要块最大的桂花糖糕!哦,对了,还得告诉哈利他们,斯内普教授居然给我加分了!他们肯定不信!” 她几乎能想象出罗恩惊掉下巴、赫敏推着眼镜陷入沉思、哈利一脸“你确定没被灌迷情剂?”的表情。

霍格沃茨的夜晚,似乎也因为地窖里那位魔药学大师罕见的好心情(以及拉文克劳塔楼里某位东方小女巫雀跃的脚步),而变得不那么阴森寒冷了。东西方魔法(玄学)碰撞的火花,似乎正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,悄然点亮着这座古老城堡的某些角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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